Perseus

【血色残阳】冷眼旁观-第六章(妻妾成群&大红灯笼高高挂AU)

Warning:Murder, Blood, Rape, Non-Con, Abuse, R-18, Original Characters(原创人物)

Summary:原来没有人需要他,没人爱他。那么他死了对大家都好。

Freetalk:下一章正文完结,外加一篇后记和番外(光明的未来)


第六章

林老爷在外忙碌生意;林大少爷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希望是在帮陶少爷找“仪萍”的下落;林二少爷不见踪影,他也有事忙,人在路上,不免前后打点,不过算算日子,是该回来了。这个院子又一次显得风平浪静,只是水面之下暗流涌动,我计划着出逃,而陶少爷在想什么,我却不知道。他仿佛终于沉静下来,褪去了之前那副如坐针毡的样子,每天也不干什么,要么写写字,要么在院子里发呆,拿一把小刻刀在木头上刻来刻去,屋里的桌子椅子,院里的几棵枣树全都遭了殃,不过他每天心情还好,虽不是平儿常常回忆的那副乐呵呵的傻样子,总算也没拉着个脸。

他每天遣我去扫两眼书房里林大少爷回没回来,随着他“雕刻”技术的增长,还叫我拿了什么小锥子小锤子,叮叮咣咣,也算自得其乐。

家里当家的男人全都不在,二太太精明,虽然叫我给陶少爷送了点吃喝点心,却也知道不管林老爷如何看待陶少爷,到底男女有别,不敢上前交往。倒是那天叫陶少爷喷了一身点心渣子的三太太派了丫鬟来请陶少爷去打牌,说是缺一个人。陶少爷本来不想跟那什么三太太扯上什么,就叫人回绝了。没想到过了没一会儿,花枝招展,艳光四射的三太太亲自来了。平儿在陶少爷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还掏出一小袋子钱塞给他,推推搡搡地劝他去打牌。

平儿想去看陶少爷打牌,我放心不下,陶少爷索性带着我们两个人一齐到三太太院子里去。

三太太心里哪里有什么男女大防,屋里还坐着一位专为府里人看病的高医生,一位高医生的友人王先生,加上陶少爷和三太太,凑齐了一桌麻将。

我和平儿站在陶少爷后面,离着有一段距离。我想我从没看过平儿这么兴奋,这个小女儿家嘴角噙着笑,脸上两个小小梨涡,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陶少爷看。我细一想,平儿之前说陶少爷是仙台镇有名的纨绔子弟,想必此情此景是触景生情,看来平儿就是喜欢原来那个欺男霸女,不可一世的陶少爷,我咧咧嘴,对她的品味有些不敢苟同。

打了几圈,高医生站起来,到一旁的留声机里放了张唱片,我不听戏,也不知道好不好。可是陶少爷似乎很满意,他夸说唱得不错,还问这是哪个角儿唱的。

高医生一愣,看了看三太太,三太太也看了看陶少爷,两人都是一笑。

陶少爷叫他们笑得迷惑,三太太说着就跟着留声机里的声音唱了几句,他这才恍然大悟。

高医生夸赞,这可是三太太当年红遍全城的时候,场场叫彩的压轴戏啊。

陶少爷略略一点头,《御碑亭》,是吧。

三太太叹气说,再不是从前啦。她嘴上说一声碰,又问,陶少爷听不见我早上吊嗓子么。

陶少爷摸一张牌,三条,摇摇头,说住得偏。

三太太点点头,二饼,住得确实是远,我去你那里一趟七拐八拐的可偏了,不过也好,没吵着你睡。

陶少爷笑笑,谁也吵不到我睡。

高医生笑笑,我是觉得亏了,要是能天天听这样的好戏起床,美坏我了,白板。

王先生哼笑,你们聊天,我胡了,一推牌。

三个人一看,确实如此,都扔过去点钱,开始洗牌。陶少爷不小心把两张牌碰到地上,我低下身子去捡离我近的,陶少爷弯腰去捡身边的,我跪在地上把牌递给他。他脸冲着桌子底下,愣了一下,才接过我手里的牌起身。我站回原来的位置。

我想了想,陶少爷应该看到了,而我看到了一只空荡的鞋和翘起的二郎腿,也大差不差了。陶少爷不动声色,还是照常打牌,又赢了几圈,但是没有输得多。

外面有下人隔着门喊陶少爷回去,说是林老爷从外面回来了,想要见他。

陶少爷没说话,三太太只好替他应声。

很奇怪,我以为三太太肯定很讨厌陶少爷,可是如今一看,反而人很友善。

三太太说,既然老爷回来要看你,这么急说不准有什么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陶少爷板着脸,把牌一推,向三位道歉,带着我和平儿回去了。

他迈步出门,却不回去,只是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夕阳的颜色,平静地呼吸。平儿跑回去准备了,我贴着门等陶少爷,里屋传来三太太和高医生的交谈声。

不一会儿我就知道三太太的善心打哪儿来了,我也抬头望着蒙蒙的天,既然高医生负责看病,那些药从他那里来再合理不过。女人的同情心真奇怪,三太太也是,我也是,明明我们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还有精力创造这样的情感,来可怜一个和我们陷入同样境地的男人。仿佛一个女人卑微地委身于金钱、男人,丧失自己的爱好,抛弃自己的天赋是再合理不过的,看客口中的一句“可惜”就是对其最大的哀悼了。

女人的眼睛做了她自身的叛徒了!一落在可怜的男人身上,就命令心里流出源源不断的温情想要浇灌在他身上。

我又想,我在后悔么,我在抱怨么,我在痛斥么。我看着陶书利的头缓缓低下,我想,我不是圣人,可我也不是个纯然的伪君子,我只要对我自己诚实,对我的感觉忠诚,这就是了,我此刻对他的怜爱与不舍是伪装不出来的,我会抛弃他,可是我也爱他。

我走上前去拍拍陶书利的手臂,抬头看着他。

他说,我们走吧。

林老爷果然已经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等陶少爷。他伸出干瘦的手臂支在半空中,陶少爷很懂事,快走了几步握住了他的手,说你回来了。林老爷说,我给你带了东西,在大少爷那儿。

我一愣,林大少爷也回来了。

陶少爷点点头,说进屋说话。林老爷问,你晚上吃过了吗。陶少爷摇摇头。林老爷冲我说,去大少爷那里拿给陶少爷的东西,热一热端来。我点点头,看了看陶少爷就跑走了。

我跑到门口,林大少爷风尘仆仆,从门前的车上指挥卸货。我跑上前要陶少爷的东西。他像是没听清一样问我什么,我又说老爷叫我来取给陶少爷带回来的吃的。他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半晌才跟我说,没有给陶少爷的吃食,你去厨房炖一碗芝麻糊,炖一碗藕粉,不要立刻端回去,等天黑了再回去。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要走,林大少爷又把我叫住了,他说,算了,你熬好了就来喊我,我去端去。我刚想回绝,林大少爷又强硬打断,听我的就是了,这和你没关系。

我躲在墙角待着,晚饭时候过了,里面的人正在收拾,我不着急,在外面等他们忙完了再进去煮芝麻糊和藕粉。我蜷起来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锅碗瓢盆的叮叮咣咣,下人婆子的喘息低语,远离那个小小院子。

有人拍拍我的肩,我睁开眼一看,是林二少爷。他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刚刚回来,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林家的男人都回家了,而他们各怀鬼胎。

林二少爷小声问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说,等着煮芝麻糊和藕粉,送到陶少爷那里去。

林二少爷说,完事具备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都可以。

我说,你爹和你大哥都在家里,不如等等。

林二少爷想想,也行,你知道去哪儿找我。

我点点头,我去做事了,天快黑了。

芝麻糊和藕粉都是甜香的食物,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粘稠顺滑,散发着极强的香气,我盛到碗里,刚想去叫林大少爷,迈出门,发现他坐在刚才我的位置上。我轻轻地拍他,大少爷,大少爷。他用手捂着脸应了一声,闷闷地问我,煮好了吗。我说都备好了。他揉了揉脸,依靠着墙站起身来。他的身体叫嚣着疲劳,他的眼睛渗透出恐惧。他说,走吧。

林大少爷走在前面,我端着托盘走在后面,他的脚步有些拖沓,背也微微驼着。碗上盖着盖,热气闷在里头,省得在路上凉了。天越来越黑,我紧紧跟在林大少爷和他手里那盏灯笼的光亮,生怕把手里的东西洒了,我希望,无论陶少爷刚刚在做什么,他能吃一口热乎的。

七拐八扭,总算到了地方。可是林大少爷却不进去,他站在门前,灯笼在寒风里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我说,那我进去了。林大少爷拦住我,别去。

我有点犹豫,可是……

林大少爷摇摇头,你不要进去,给我,你躲远点。

我把托盘给他,却不离开,站在他后面有一段距离。

林大少爷走到门前轻轻敲两声,父亲。

里面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几乎算是有些纯真的笑笑,你进来,是陶少爷。

林大少爷说,这不好吧。

林老爷还是没说话,陶少爷笑笑,那你站在院子里等我。

林大少爷把托盘放在院子上的石桌。

不一会儿,门开了,好似喷涌出来的血腥味随着门散到整个院子。我的心好似悬起来一般,在寒风里颤抖,火热的血腥气围绕着我。

林大少爷举起灯笼,颤动的火光里,照亮了陶少爷轻松的脸,和上面暗红的血迹。

他说,林哥哥,你现在是林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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