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eus

【血色残阳】井(克系文学搞一下大少爷

Summary: 陶家的井还没填过一个姓陶的人。

Warning: 克系血色残阳同人,搞一下大少爷这样子。搞不搞得到看运气(

1.

陶书远还没回到陶家大院,就能感受到路上行人的眼神畏畏缩缩,好似刻意避开他一般。他在学校有些事情耽搁了,没和书玉一起回来,现在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越来越不是味儿,脚底下快走两步,有些事情发生了,在陶家大院里,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远远的望着,二少爷连一个出来迎他的下人都没看见,心里更是没底。他走到门口,发现陶家大门紧闭,连门口的灯笼都熄灭了,于是惴惴地敲了几下门环。

“二哥,是你么?”一个稍微有些沙哑的稚嫩声音传出。

陶书远一听就知道是书玉,赶紧回道:“是我啊,书玉,给二哥把门打开。”

“好……好……我这就打开,”书玉一边手脚麻利的打开门,一边哭叫,“二哥!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

门打开了,还没等陶书远进门,少女就猛扑到他怀里,颤颤巍巍,大哭起来:“快走,我们快走!”

陶书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追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走去哪儿啊。”

陶书玉只是哭,不说话,上下牙在嘴里打架。

陶书远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家里一定出了大麻烦,造了大孽!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赶紧跑进门去寻人。还没跑出去两步,就听见书玉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们把大哥填了井了!”


2.

陶书远站在井边儿。

他磕掉了一颗牙,嘴里这口血还没吐出去,就这么含着,舌头舔着伤口,就着嘴里这口血,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直搞得整张嘴血淋淋的。

他站了会儿,又坐了会儿,又站了会儿。

他不开口,因为这后院就他一个人。但他也不走,因为井底下还有陶书利。

自进了门,除了书玉,陶书远还没见过一个活人。整个陶家大院像是没有人住一样,灯笼都灰着,没有下人收拾打水,没有烛火摇曳细细地语,没有人出来寻他,书玉没来找他,可能是被三太太扣下了。

他想不通,大哥能犯什么事以至于要把他填井。大太太是当家人没错,可也是大哥的娘,这些年大哥犯了什么浑不都是打一顿完事。他不敢去问,也不想去问,陶家的活人没有一句实话,他只得去问死人:

“大哥!发生了什么?!陶书利,这是真的吗?”

井边冷风呼啸,迷雾重重,空气里飘着霉味儿,浓到陶书远呛咳起来,逼不得已把嘴里的那口血吐出来,溅在井口处,说不准有没有几滴血掉在井里。

陶书远定定地坐在井边,背靠着井沿儿,在血腥弥漫中,他沉睡了。

陶家大院里,没有醒着的人了。

风传递消息。


3.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书远啊我的儿,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啊!”二太太急忙忙地拉他起来。

陶书远看他娘脸上只有心疼的脸色,一时间以为昨晚不过是大梦一场。他怔怔看着二太太和她身边的王宝财,耳朵里隐约是下人忙碌的脚步声应和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等发出声音,就听见二太太叫出了声:

“书远,这…这是怎么了!你的嘴里怎么都是血?哎哟我的儿,这是怎么的了!”

陶书远听他娘问话,嘴里一咂么,确实是血腥味儿,舌头一扫,有颗牙掉了。

“娘,掉了颗牙。”陶书远回答,“昨晚上回来走夜路摔着了。”

“怎么不小心着点儿,心疼死娘了。”二太太责备。

“那我回屋先休息休息。”陶书远说。

“你好好漱漱嘴,回屋歇着,让王宝财给你拿一碗粥喝。”二太太叮嘱,拽着陶书远拍拍他身上的灰。

陶书远朝着自己屋走,等到出了二太太的视线,就七拐八拐摸去了陶书利的屋子。

这院儿里安安静静的,看着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空荡的很,没人。

“大哥。”陶书远叫他,“你在么?”

陶书利不在。

陶书远还不死心,仍旧是喊:“大哥!陶书利!你在么?”

陶书利在井里。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今天的陶家大院和昨天的前天的似乎没什么两样,仿佛陶家没有大少爷一般,大家各做各的,还是过日子。

“这怎么可能呢?”陶书远喃喃,“大哥。大哥。你不在井里,你不在井里!”

陶书利当然在井里。他被填了井,自然在井里。

陶书远一把推开大少爷卧房的门,翻开他床上整整齐齐的被褥,希望找到一点大少爷昨天晚上睡在这里的痕迹。

陶书利填了井了!陶书利填了井了!陶书利填了井了!

陶书远大吼一声:“闭嘴!”

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是不能把陶家的大少爷填井的,只有陶家的大太太可以。

因为陶家的大太太是当家人。

他走出门去,回去找二太太了。


4.

陶书远从他娘嘴里问不出什么,二太太是人精。

可他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就一天的工夫,陶家的大少爷就填了井。哪怕陶家所有的人都假装陶家大院里从没有大少爷这人一般,陶书远也坚定好比磐石。

因为大家喊他还是喊,“二少爷。”

现在的陶家大院不同往日,只要黑了天,万籁俱寂,众生入梦。夜里有什么东西,大家全都不敢睁眼去看,只好闭上眼睛。

但是陶书远还醒着,他不去学校了,白天瞪着眼看人们忙碌,晚上不是去井边就是去陶书利的院子。他不信,大太太会这么无情,这么冷漠,好好的一个儿子说填了井就填了井。

第三天晚上,他等到了大太太。

大太太跪在井边儿,在铁盆里烧一大沓子纸钱,嘴里念念叨叨的。

陶书远看大太太自己偷摸着出来,知道服侍她的人肯定被打发回去离得远远的,赶紧跑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大太太的院子都黑着。陶书远拿着火折子,迈步进了大太太的房里。

举着这一点亮光,二少爷在大太太的房里来回查看,床上有几件大少爷的衣服,他常穿的几件,还有他的墨镜。

陶书远紧紧攥着大少爷衣服上的布料,实在想不明白大太太怎么狠的下心,虽然他们俩不是亲生娘俩儿,也总该有些畏惧,娘杀儿子,她不怕遭报应吗?

转到书桌前,陶书远翻翻,不过是些手抄的佛经。他的愤怒突如其来,一个能把自己儿子填井的人抄再多的佛经有什么用,于是狠狠将佛经扔在地上。

从这写的满满的佛经里头,悠悠地飘出来一张纸。

光是瞥见,也能看出来这人不会用笔,写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说是字,还不如叫鬼画符。

大太太出身富庶之家,有教养的很,写字怎么会这样丑。陶书远奇怪,便捡了起来仔细用火折子照了亮看。

歪扭、颤抖地写着什么,“梦”“柯稣禄”“沉睡”“瑞耶”,剩下的就写的完全看不清除了,不过是一些乱写乱画,配着一堆墨点子。

陶书远拿了这纸,赶快离开了。


5.

陶书远在饭桌上说:“这几天,院子里的味道总是不太对劲儿。”

只有书玉停了筷子问他:“什么味道啊?”其他的姨太太还是照样地吃喝。

“有股子腐味儿,有股子腥味。”陶书远说。

“我也这么觉得,二哥。”陶书玉讨好地说。

“两个小孩子在饭桌上说什么呢。”二太太责备。

“反正没说什么过分的,大不了把我也填到井里去和大哥作伴。”陶书远笑说。

此话一出,只有四太太停了停筷子,没再咀嚼,只是拨弄着自己碗里的饭。

这股子怪味儿越来越明显了。


6.

二太太去找四太太了。

陶书远在家里一连呆了几天,没去学校,白天午睡地久,晚上则去看后院的井。

自从看了大太太房里的那张纸条,陶书远就开始不停地做梦。一开始梦到自己和大哥小时候一起玩,他胆子小,陶书利胆子大,就由着陶书利带着他到处闯祸,最后没人罚他,都是把陶书利胖揍一顿完事儿。陶书利也不放在心上,虱子多了不痒,揍挨多了不疼,还是照例带着他玩。直到他俩上了学堂,才渐渐分道扬镳,越走越远。

之后又梦到那口井,梦到里面深不可测,俨然一个地下宫殿,路百转千回,通到一个大厅里,被血液淹着。这还不算什么,他还梦到了茫茫大海下淹没着的城市,整个由庞大的石头堆砌而成,高大的石柱上闪着绿色的光,人类的身体与之比例相差太多,怎么看也不是人类能够建造居住的城市。海底下竟然有风呼啸,风声恰好肖似大太太纸条上的“柯稣禄”“瑞耶”,但完全不是汉语,发音方式也不是英语,更不是法兰西,德意志的话,他只能尽力模仿。

陶书远就这样白天多睡,晚上少睡,若是惊醒了,看着外面亮堂儿的,也不至于平付不了心情。他学了西方的科学,实在不愿意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一座被淹没的城市,一座为了比人类更伟大的存在居住而建造的城市藏在海底。


7.

有人给二太太送了一封信,二太太不在,去找四太太了。

陶书远叫人放在那里,下人知道二少爷是个有礼的,不会出事,就放心的走了。

陶书远大喇喇打开信,纸上赫然用钢笔写着一句狗屁不通的话:

“分略马格鲁阿那柯稣禄瑞耶瓦噶那噶勒法塔艮”

是了!就是这句话!梦里风声传递的就是这句话。

陶书远把信收起来,他心里不舒服,一开始他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没什么怕的,可自从见了大太太屋里的纸条,梦就做个不停,心里没底。他真想说这不过是有人在陶家大院里作乱,装神弄鬼,可他张不开这个嘴。

只是他知道,这些奇怪的话肯定与陶书利被填了井有关系。


8.

晚上,陶书远坐在井边。

他知道这口井有蹊跷,这么多天了,血腥味越来越重,却没有尸体的腐臭气。

没人把大少爷打捞出来,也没人提这件事。

突然,他听见井里有声音传出来,悠悠地,空荡荡地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赶紧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怕是自己又在做梦,可是不是。

他脸上火辣辣的,耳边还是男人呻吟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充满情欲,哎呦哎呦的,快啊慢啊的没有节奏。

是陶书利!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朝井里喊:“大哥!大哥!陶书利!是你吗?!你还活着吗!?”

里头的男人还是呻吟,像是得了趣儿一般越来越高亢,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陶书远觉得自己是疯了,自从回来陶家,就越来越不像自己,摸摸自己磕掉的那颗牙,默默流下泪来。他说:

“大哥,你要是活着,那就最好,我愿意相信你活着,你逃出着陶家大院儿了。你要是死了,到梦里来找我吧,跟你,我不愿意相信什么人死了就是尘土。你骂我也好,捉弄我也好,我只想再见你。”

陶书远突然感觉脸上一凉,像是有人摸他。然后就听见身后出现了陶书利的声音:

“好弟弟,拉我一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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